为了反对摄影机的固定不动,这部影片一开始就在拉扎尔·梅尔孙(他是一个经常与费戴尔和克莱尔合作的杰出布景师)设计的大布景内进行长距离的移动摄影。在摄影机进行拍摄时,还同时配上一首歌曲的迭句合唱,这种合唱声音时远时近,形成一种显示"托比斯录音法"敏感性的"音响移动"。
在这里,扩音器和摄影机是结合着的。但在其他部分,克莱尔为了反对同期录音的作法,却把两者分开。当片中主人公离开观众或被酒馆的一扇玻璃门隔开时,台词就被中断,主人公的嘴就变得没有声音了。而在描写殴斗时,则采取了下面的办法:即故意将瓦斯灯打坏,使银幕上形成一片漆黑,这时只听到物品的破坏声和人的喊叫声。克莱尔又将《巴黎一妇人》中有名的"省略法"用于音响方面,他用机车的汽笛声和车轮的轧轹声,而不用煤烟的飘动,来表示火车的驶过①。
①在此后对"音响对位法"最有研究的法国影片中,应该提到基尔沙诺夫的《拐骗》一片(1933年摄制),这部影片在音响对位法上具有独特的研究,但却没有获得它应有的巨大成功。
这些新颖的方法当时颇耸动一时,大受人们的推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天已变成了平庸的手法,而它们所表示的意义在今天看来也显得有些幼稚,正如那些写得很草率、平铺直叙、而又被演员说得很坏的对话一样。这部影片今天所以还能够使人感到新鲜动人,乃是因为片中对贫民区、小贩、小职业者和那些带家具出租的小客店作了生动的描写,而这种具有讽刺感而令人可爱的"民众主义",却正是使这部影片获得世界性声誉的原因。
《巴黎屋檐下》在它所叙述的巴黎并未受到重视,可是在柏林--根据当时的宣传材料来看--却获得了好评,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一部影片"。连日本都对这部影片发生极大兴趣。由于故事很简单,所以不懂对话也可以看懂。而片中所表现的巴黎的小市民,对外国观众来说,比起他们看腻了的"牛仔",更具有吸引人的异国风味。由莫勒蒂所作的影片主题歌,也象风笛舞的曲子那样动听,到处被人传唱。
人们认为这部影片是一种反对对白片的宣言,这是错误的,因为雷内·克莱尔在他的下一部作品《百万法郎》(这部影片我们以后将再述及)中,又采用了一个和《意大利草帽》几乎相同的主题,为的是能够使用他第一部根据拉比什戏剧改编的影片中所缺乏的某些戏剧表现方式,如开玩笑的话、数量不多然而很有意义的即兴对话,直到那些歌舞剧中的简短唱词。由于他把这些方式利用得很巧妙,所以人们并没有责备克莱尔是在拍摄"舞台纪录片",这正和人们没有把《巴黎屋檐下》称为一部"唱歌的电影"一样。
但是《百万法郎》这部影片却属于由《爵士歌王》一片的成功而产生的样式,这些新样式在国外造成了一种对某些歌调的疯狂爱好,而无须懂得它们的歌词。好莱坞自此便转向拍摄轻松歌剧和游艺场节目的道路。哈莱·波蒙巧妙地导演的《百老汇之歌》,就是这种新样式中初期成功作品之一。在这部影片里,当一个女演员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画面并没有出现汽车)而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时,人们常认为这是第一次运用了对位法。其实这种手法只不过是重复舞台上早已用过的从后台发出声音的老办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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